第四十二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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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玩不起”的江祁剛拉黑了棠澄的微信, 不到一分鐘，他就已經後悔自己的一時沖動了。
第一時間將棠澄從黑名單裏放出來後，江祁立刻發了條消息過去。
江祁：【[驚嘆號]抱歉, 我剛剛不是故意的。】
【棠澄開啟了好友驗證，你還不是他（他）朋友……】
江祁：【[驚嘆號]？】
【棠澄開啟了好友驗證，你還不是他（他）朋友……】
江祁：“……”
男人的手指在膝蓋上輕叩了兩下，還是看著窗外不停往後的熟悉風景, 他才終於忍住沒有笑出聲兒來。
看來這根本就不是什麽完美無缺的前女友, 而是個十分記仇的前女友。
江祁視線再度轉移到手機屏幕上, 立刻點擊了“添加好友”這個選項。
一分鐘。
兩分鐘。
五分鐘都過去了……
對方絲毫沒有要通過他好友申請的意思。
江祁：“……”
這時, 車子已經在老街的巷子口停了下來，將手機收回到口袋裏, 江祁就將林外公從車後座抱到了輪椅上。
“小七, 外公還沒問你, 這次回來你能住多久？昨晚你回來的太晚, 跟我們連頓晚飯都沒吃上，要是時間不緊，晚上等你舅舅、舅媽還有菲菲他們下班之後，大家夥一塊在家裏吃頓飯，怎麽樣？”
老人家眼神慈祥地看向給他推著輪椅的江祁。
聞言，江祁略頓了下, 隨後點了點頭, “好, 正好我現在有空, 一會兒買了菜, 我來做。”
林外公：“怎麽能讓你一個小輩張羅呢？你外公還能燒得動, 我來我來！”
江祁從善如流：“好, 那我就給您打下手。”
此話一出，老人家笑得合不攏嘴。
而這邊程高陽，看向江祁的眼神滿是無奈。
直到將老人家送到床上去休息，兩人站在陽臺上，程高陽才終於壓低了聲音，追問起來，“祖宗，我叫你祖宗行了吧？你現在哪有空跟人吃晚飯？安西那邊的遠馳廣告要拍了，之後還有頂尖男刊《Feng度》封面拍攝，這可是你第一本雜志封面……”
聞言，江祁再次按亮手機，看了眼屏幕，自己還沒被棠澄通過。
江祁把玩了下自己的手機，看向身旁的程高陽，“一天的功夫罷了，還是能擠出來的，外公高興就行。”
人已經把話說成這樣了，程高陽還能怎麽辦？當然是選擇原諒他啊。
“行吧，我一會兒打電話去協調一下。”
嘆了一聲，程高陽伸手拍了拍江祁的肩膀，誰料下一秒對方的視線就精準地落在了他的臉上。
被看得有些發懵的程高陽，試探開口，“怎麽了？怎麽這麽看我？”
江祁挑眉：“不是要打電話？”
言下之意，人怎麽還在這裏？
程高陽：“……”
程高陽：“大哥，我是人，不是機器，還不能讓我稍微喘口氣？”
誰料下一秒，江祁就晃了晃手中的手機，“你不打，我要打。”
程高陽立即反問，“和誰？”
江祁：“還會有別人嗎？棠澄。”
程高陽：“……”
一口老血。
別太過分了，你們這對臭情侶！
將程高陽“勸離”之後，江祁順手關上了陽臺的玻璃門，坐在他外公的靠椅上，撥通了棠澄的電話。
通了。
大約響了有五六聲，那邊接起了電話。
熟悉的聲音通過電流，在江祁的耳邊響起——
“餵，哪位？”
江祁：“……”
他記得棠澄的手機應該早就存了他的電話號碼，現在這是，故意的？
江祁眉心微挑。
“江祁。”
與此同時，另一頭，棠澄嘴角微翹，卻極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盡量沒有起伏。
“江祁？沒聽說過，哪個江哪個祁？”
江祁看了眼自家外公陽臺上的吊蘭，語氣浸著笑意地回答道，“江河湖海的江，祁寒酷暑的祁。”
“哦，那你找誰？”
“我找……我那個蕙質蘭心、冰雪聰明、如花似玉、品德高尚、完美無缺的前女友，棠澄。”
江祁伸手碰了下吊蘭的葉子，繼續道，“我之前不小心把她的微信給拉黑了，在這裏，我要跟她道歉。對不起，棠澄，我不該手滑拉黑了你的微信，不知道怎麽樣你才肯原諒我？”
“噗。”
另一頭的棠澄到底還是沒能繃得住，聽著聽著就噗笑了聲。
但她很快又端了起來，清了下嗓子，“我的意見是，起碼你得足足請她吃十天的飯，她才會消那麽一點點的氣。”
“呵。”
江祁一聲輕笑，“請吃十天飯，只消那麽一點點氣嗎？那要怎麽樣，才能消很多很多的氣呢？”
即便是隔著手機，江祁這一聲笑，也低沈磁性的厲害。
像是他貼著你的耳朵在笑一樣，棠澄聽得心頭一顫，稍微把手機從耳朵旁拿開了點，這才感覺到自己撲通亂跳的心臟，稍稍找回了點自己的節奏。
“很多很多的氣，就要看某人之後的表現咯，說不定棠澄她什麽時候一個心情好，就會消很多很多的氣呢！”棠澄語氣傲嬌。
江祁點了點頭，“原來是這樣啊，我知道了。那麽請問完美無缺的棠澄小姐，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，把我的微信加回來，讓我能擁有更多表現的機會呢？”
“嗯……”
手機中，棠澄拖長了音，一副正在思考的架勢。
“看在某人這麽誠心認錯的份上，完美無缺的我就勉為其難地加回來吧。”
江祁：“萬分感謝。”
“哈哈哈哈。”
到底一個沒忍住，隔著手機，棠澄就大聲笑了起來，笑聲歡快又清脆。
聽得手機這一頭的江祁，也跟著彎了彎眼。
此時，陽光正好。
在秦思思的劇組裏待了一天不到，棠澄就接到了《演與導》導演的電話，說是作為曾經的踢館嘉賓，棠澄飾演《神明之罪》裏的米楚一角，引起了廣泛的討論。
節目組前不久在微博上發起過一輪覆活嘉賓的投票，棠澄的票數遙遙領先。
所以，他們誠摯地邀請她再來參加一期《演與導》。
一般這種選秀類綜藝，名次早就是定好了的，棠澄就算去參加，也不會拿到任何名次。
但誰會嫌曝光量大呢？
更何況，以她現在的熱度，節目組十有八-九會給安排一個同樣高熱度的選手，又能增加曝光，又能磨煉演技。
棠澄毫不猶豫就接下了節目邀約，利索地打包好行李，帶著趙小涵就往松青市趕去。
棠澄前腳剛走，後腳秦思思就把電話打給了兩人共同的經紀人陳葳蕤。
“是的，葳蕤姐她已經走了，你現在趕來恐怕也來不及了……我倒是想留住她，可聽說她好像是又接到了《演與導》的節目邀約，我有什麽資格叫住人家呀……我哪知道，可能是節目組看她現在的熱度大吧？畢竟可是和頂樓炒cp呢……”
“對了，葳蕤姐，我覺得棠澄現在應該是跟了人了。我怎麽知道？我看出來的。你是沒看見，她在劇組的這一天，只是跑個龍套，餐餐都吃五味坊，對，還打電話跟人家撒嬌喊哥哥。以前在我們面前裝的一副冰清玉潔的模樣，說死也不跟金主，現在呢？”
掛斷電話後，秦思思給自己補了妝。
陳葳蕤還想把她當槍使，去針對棠澄，她才不幹那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，現在就看這兩人到底怎麽鬥吧。反正不管怎麽鬥，都礙不到她就是了。
這邊，棠澄幾乎一趕到《演與導》的錄制現場，就立刻投入到了緊張的排練當中。
葉拓什麽的，自從上一次被江祁的演技秒成了渣之後，他直接就退賽了。
現在據說跟自己曾經的好兄弟宿海也鬧翻了，只因為宿海自從翻車之後，破罐破摔地爆出了圈內不少的黑料，包括葉拓在內。
對方甚至還甩出了葉拓跟他一起喝酒的照片，照片裏還有女孩子坐在葉拓的大腿上。
可是鬧起了不小的風波。
盡管葉拓的經紀公司第一時間就幫他公關了只是意外什麽的，他的人設還是崩了不少，粉絲也爬墻了許多。
這不，原本正在上升期的葉流量，現在只能演一些平臺a級的男主。
對比起他上一部s+的好資源，資源下滑不止一點半點。
不過怎麽樣都比現在全靠黑料出圈，根本無戲可拍的宿海要好很多。
自從上了幾回熱搜，與江祁的cp徹底出圈之後，她整個人也跟著紅了不少。
這一次來參加節目錄制，棠澄能很明顯地感覺到，工作人員還有其他競演嘉賓們，對她的態度好了不止一星半點。
不僅她有這樣的感覺，趙小涵更有。
這使得晚上兩人敷面膜時，趙小涵總會情不自禁地感嘆，“澄姐，紅了真好……”
紅了可不就真好嗎？
紅了之後，圍繞在身邊的人，都禮貌溫和得多。
正是因為嘗到了甜處，棠澄對自己如今的“熱度來源”江祁又恢覆了之前的土味彩虹屁。
剛剛拍完一組廣告鏡頭的江祁，剛從代言的車裏走出來，便看見自己放在椅子上的手機裏，出現的棠澄的溢美之詞。
棠澄：【江祁你知道這世上什麽最燦爛嗎？陽光？星星？都不是，我的心中，哥哥的笑容最燦爛！】
幾乎一看見這條消息，江祁的嘴角就高高地翹了起來。
捧著手機，江祁直接回覆了起來。
江祁：【之前不是說想吃堅果嗎？快遞應該今晚就會到。】
棠澄：【天哪天哪！[為我們的友誼幹杯.jpg]】
江祁：【我可能要工作了……】
棠澄：【嗯，你去吧。我也是排練的中途摳了點時間，跟你發發微信，馬上也要去排練了。】
江祁：【最近累不累？】
棠澄：【累，當然累。不過能學到很多東西，跟我一起搭檔的男嘉賓叫嚴宸，不知道江祁你認不認識？他教會了我很多東西，比之前那什麽葉拓不要好太多。】
看見這個名字，江祁的腦中瞬間冒出了個長相英氣硬朗的男人來。
嚴宸……
他以前好像確實跟他打過交道，是圈內比較潔身自好，且相當拼命三郎的男藝人之一。
好像還沒有女朋友……
想到這裏，江祁打了段話就刪除了，又打了段話又刪除了。
等棠澄好不容易又有了歇息的機會，摸到手機，便看見——
江祁：【哦是嗎？那很好啊。】
江祁：【其實你問我的話，我也會教你。畢竟上一屆金夏獎，我是最佳男主，嚴宸連提名都沒有。】
江祁：【怎麽不回覆？跟提名都沒有的嚴宸排練去了嗎？】
江祁：【……】
一看見這四條信息，棠澄的嘴角完全控制不住地上揚起來。
隔著屏幕，都能聞見的酸味。
誰家的醋瓶倒了，我不說。
棠澄：【是排練去了，但不是跟嚴宸。沒想到江祁你這麽厲害呢，金夏獎最佳男主，行業標桿啊，其實我也覺得嚴宸教的沒你好，真的！】
剛發完微信，棠澄就感覺到身邊落下一片陰影，轉頭，不是剛剛她才跟江祁說過的嚴宸還能是誰呢！
忽然看見這人，棠澄才知道什麽叫做背後不能說人。
說曹操曹操就到。
看著縮在角落裏的棠澄，長相硬朗帥氣的男人立刻開口關心道，“怎麽一個人呆在這裏？是不是遇到了什麽難題？”
棠澄自然地將自己手機背面朝上，笑了，“謝謝嚴老師，暫時還沒有。”
“嗯，有也沒關系，我覺得大家都是一個目標，就是盡全力去給觀眾們呈現出一個最好的舞臺。我的意思是，希望你不要太客氣，不懂的隨時都可以問。”
男人神情溫和。
“嗯。”
棠澄點了點頭，男人便笑著走開了。
棠澄可以感覺到這個嚴宸是真的比較正直的一個人，沒葉拓那麽虛偽，這麽多年在圈內也沒什麽緋聞，據說談過一段戀愛，最後算是好聚好散了。
而她能感覺到這人貌似、可能、好像對她生了一點點好感。
不僅她有這種感覺，趙小涵也有。
這不，晚上兩人回酒店的路上，趙小涵還在感慨嚴宸人好，難怪他在圈內的口碑一直很好，這樣的人誰不喜歡啊。
“澄姐，澄姐，你覺得他好不好啊？”
“好啊。”
棠澄隨口答道。
“那給你做男朋友呢？”
“不行。”
棠澄毫不猶豫地回答道。
“咦？為什麽？”
為什麽？嚴宸再好，也不是江祁……
一瞬間，棠澄的腦中瞬間掠過了這樣一個念頭。
隨即，棠澄停住了腳，望著眼前路燈照射的地面，眼神有些怔楞。
“嗯？澄姐你怎麽停下了？”
可能是沒聽見棠澄跟上來的腳步聲，趙小涵也忙停了下來，回頭朝棠澄看來。
聞言，棠澄的視線很快聚焦在趙小涵的臉上，彎唇搖了下頭，“沒什麽，回去吧。”
夜晚，躺在床上，棠澄這時才收到江祁遲來的微信。
江祁：【有眼光。】
看了眼手機上的顯示時間，棠澄眉頭微皺。
棠澄：【江祁，你該不是這麽晚還在工作吧？】
大約兩分鐘之後，她的手機震動了下。
江祁：【之前因為家裏的一點事情耽誤了，所以現在在趕行程。】
棠澄：【那你馬上可以休息了嗎？】
江祁：【恐怕還不能，一會兒還有個鏡頭要拍攝。你困了麽？】
棠澄：【我還好。重點是你，還要熬到什麽時候？拍攝廣告罷了，怎麽都是夜戲，導演真不會安排時間。】
江祁：【這個時間我也同意了，你今天也排練一天了，困了就早點睡。】
棠澄：【同意也不行，昨天也熬了夜，今天又熬夜，這樣下去身子怎麽受得了？】
江祁：【所以，你在心疼我嗎？】
棠澄：【當然。】
想都沒想甩出這兩個字後，棠澄差點沒咬到自己的舌頭，她條件反射地急忙找補。
棠澄：【我們好歹是cp，我還是你前女友，心疼你不是應該的嗎？】
與此同時，另一頭江祁閉眼靠在身後的靠椅上，手掌微微蓋住眼睛，心頭像是有滾燙的蜜水緩緩流過。
江祁：【嗯，我知道了，我會好好保重我自己，爭取不讓你心疼。】
一看見這樣一番話，棠澄臉上的熱度遏制不住地升高，再升高。
她不是沒想過發句土味情話，去逗對方一把，可最終還是忍耐了下來，緩緩打了個好字上去。
打完之後，臉上的熱度，她感覺自己的臉皮是不是都已經熟了。
很快，江祁那邊又發來了消息。
江祁：【對了，明天晚上十二點，也就是後天的淩晨0點，我有快遞寄到你所住的酒店，別忘了拿。】
棠澄：【十二點？確定是寄給我的嗎？怎麽這麽個時間？是什麽啊？】
江祁：【你到時候簽收了就知道了。】
這人還賣了個關子。
棠澄直接回了個好。
江祁：【好了，很晚了，快睡吧，晚安。】
棠澄：【你也記得多休息，晚安。】
第二天，因為江祁的這份特殊時間的快遞，棠澄從早上起床後，就感覺到自己的情緒好像處在了一股莫名的亢奮當中。
這股亢奮甚至還影響到了她排練的進度，還是嚴宸提醒了她一句之後，棠澄這才逼著自己忘了江祁的快遞，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排練之中，甚至比前幾天還要專註、投入。
晚上排練一結束，嚴宸就忽然站到了她的面前。
“今天的表現很不錯，相信之後的舞臺，我們一定也能配合得很好。”
棠澄用力點了點頭。
隨即男人直接發出邀請，“對了，戲已經排得差不多了，節目組的意思是明天讓我們暫休一天，松松神經。其他組的成員，今天都出去聚餐了，不知道棠澄你有沒有空？”
“聚餐？我們兩個？”
“當然不是，還有其他一起排練的藝人……”
嚴宸解釋。
“是嗎？那正好，我就不去了，你們幾個玩得開心一點，我有點事情需要馬上回一下酒店。嚴老師你都不知道，這幾天，我神經崩得可緊了，唯恐拖了大家的後腿。所以，有這樣的空閑時間，我更願意回酒店大睡一覺。”
棠澄委婉推辭。
她這樣的話一出，嚴宸的眼眸明顯黯淡了點。
可棠澄卻連嘴角上揚的弧度都沒變過。
她對這人沒意思，即便江祁沒給她發快遞，她可能也不會跟他們出去聚餐。
告別了嚴宸，棠澄打了聲招呼，就帶著趙小涵回了酒店。
此時已經是晚上八點了，距離十二點還有整整四個小時。
酒店的大床上，棠澄是坐也不對勁，躺也不舒坦。
最後直接把手機摸出來，詢問起江祁到底快遞給了她什麽，為什麽不能早點寄到她手裏，而要十二點，真的有點磨人。
只不過江祁明顯是在工作，棠澄的微信他根本就沒回。
無奈，棠澄只能去玩游戲。
還真別說，今晚她的運氣還挺好，打了好幾把都是贏的，棠澄開心了。
更開心的是，馬上就要到十二點了。
江祁的禮物也要來了。
棠澄莫名的還有些緊張。
可大約11：58分的時候，棠澄的房門就被人外頭敲響了。
也等了一晚上的趙小涵，趕緊丟了手機，下床開文。
十秒過後，她一臉詫異地提著個蛋糕還有個禮品盒走了進來。
“澄姐是生日蛋糕哎，還有禮物。你過生日嗎？可是不對啊，我記得你身份證上的生日明明不是一月嗎？現在是六月哎。江老師是不是送錯了？”
楞楞地接過蛋糕，還有禮物。
棠澄先把蛋糕放在一旁，然後急忙拆開了四四方方的禮物盒，露出裏頭純白的絲絨首飾盒來，輕輕打開盒子。
棠澄看見裏頭安安靜靜地臥著一頂華麗的粉鉆王冠。
看見王冠，記憶毫無征兆地侵襲而來。
……
那是一個傍晚，班上剛剛有個女同學過了生日，請全班同學都吃了蛋糕，棠澄和江祁也一人分到了一小塊。
吃完蛋糕，與江祁手牽著手，走在無人的小路上，棠澄感慨，“唔，真好啊，過生日。”
夕陽餘暉下，身穿藍白校服的江祁回頭看她，“喜歡的話，到了一月份，我也給你定個蛋糕。”
聞言，棠澄好笑地看他，“一月？你怎麽知道我生日是一月？”
江祁臉色微微有些漲紅，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她，“之前意外看到你的家庭信息，上面顯示你是一月的生日……”
“意外？我不信，快承認，你是不是蓄謀已久？”
聽到這句話，江祁腳步微頓，驀地轉頭看向棠澄的眼，“是又怎樣？”
棠澄卻一下蹦到了他面前，“你弄錯啦。”
“弄錯？我看得清清楚楚，一月二十二。”
棠澄一把捧住了他的臉頰，“不，才不是一月二十二，是六月二十二。上戶口的時候，我外公把我的生日給記錯了，後來嫌改起來很麻煩，家裏人就沒給我改了。”
江祁難以置信：“生日這種事情怎麽能這麽隨意？”
棠澄的笑意淡了淡，“我跟我媽，跟外公外婆他們相處的並不好，我媽並不會因為這些事情麻煩他們，所以就這樣咯。”
江祁眉頭皺得很近。
棠澄那邊還在繼續說話，“自從生日變成一月二十二之後，外公他們好像就默認不記得我的生日了。你說巧不巧，我表姐，比我早出生六個小時的表姐，她也是六月二十二的生日。但是她的生日，大家就都記得。”
棠澄下意識看向遠處的晚霞，“所以每年六月二十二，我還是可以蹭表姐的生日吃塊蛋糕的。”
江祁立刻牽住了棠澄的手。
而就在這時，棠澄突然回頭看他，“江祁你以後會給我過生日嗎？”
江祁點頭，“當然。”
“那你送我一個小王冠好不好？用不著太大，也不用太貴。我表姐她十歲過生日的時候，家裏給她辦酒的時候，她爸媽就給她買了一個，還說她是他們一輩子的小公主。我想要一個……”
江祁用力點頭，“好。”
“還有還有，你要第一個跟我說生日快樂，她說，她生日那天十二點，她爸媽會守著時間第一個跟她說生日快樂。”
江祁：“好！”
……
如果曾經那個煙花似的夢沒有騙她的話，其實兩人分手的那天，江祁被她拂到地上的禮物，好像就是個小王冠……
棠澄的眼眶莫名有些發熱。
就在這時，十二點到了。
被她丟在床上的手機忽然響了，棠澄急忙拿起了手機。
看著上頭顯示的江祁兩個字，棠澄緩緩滑開了通話鍵，將手機貼到耳邊，下一秒就聽見，男人沙啞微沈的聲音，無比清晰地在她耳畔響起——
“生日快樂。”
“永遠十歲的棠澄小公主。”
作者有話說：
雖然澄澄還沒想起來，但我已經準備讓他們兩個人先在一起了，戀愛這種事不能等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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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時間將棠澄從黑名單裏放出來後，江祁立刻發了條消息過去。
江祁：【[驚嘆號]抱歉, 我剛剛不是故意的。】
【棠澄開啟了好友驗證，你還不是他（他）朋友……】
江祁：【[驚嘆號]？】
【棠澄開啟了好友驗證，你還不是他（他）朋友……】
江祁：“……”
男人的手指在膝蓋上輕叩了兩下，還是看著窗外不停往後的熟悉風景, 他才終於忍住沒有笑出聲兒來。
看來這根本就不是什麽完美無缺的前女友, 而是個十分記仇的前女友。
江祁視線再度轉移到手機屏幕上, 立刻點擊了“添加好友”這個選項。
一分鐘。
兩分鐘。
五分鐘都過去了……
對方絲毫沒有要通過他好友申請的意思。
江祁：“……”
這時, 車子已經在老街的巷子口停了下來，將手機收回到口袋裏, 江祁就將林外公從車後座抱到了輪椅上。
“小七, 外公還沒問你, 這次回來你能住多久？昨晚你回來的太晚, 跟我們連頓晚飯都沒吃上，要是時間不緊，晚上等你舅舅、舅媽還有菲菲他們下班之後，大家夥一塊在家裏吃頓飯，怎麽樣？”
老人家眼神慈祥地看向給他推著輪椅的江祁。
聞言，江祁略頓了下, 隨後點了點頭, “好, 正好我現在有空, 一會兒買了菜, 我來做。”
林外公：“怎麽能讓你一個小輩張羅呢？你外公還能燒得動, 我來我來！”
江祁從善如流：“好, 那我就給您打下手。”
此話一出，老人家笑得合不攏嘴。
而這邊程高陽，看向江祁的眼神滿是無奈。
直到將老人家送到床上去休息，兩人站在陽臺上，程高陽才終於壓低了聲音，追問起來，“祖宗，我叫你祖宗行了吧？你現在哪有空跟人吃晚飯？安西那邊的遠馳廣告要拍了，之後還有頂尖男刊《Feng度》封面拍攝，這可是你第一本雜志封面……”
聞言，江祁再次按亮手機，看了眼屏幕，自己還沒被棠澄通過。
江祁把玩了下自己的手機，看向身旁的程高陽，“一天的功夫罷了，還是能擠出來的，外公高興就行。”
人已經把話說成這樣了，程高陽還能怎麽辦？當然是選擇原諒他啊。
“行吧，我一會兒打電話去協調一下。”
嘆了一聲，程高陽伸手拍了拍江祁的肩膀，誰料下一秒對方的視線就精準地落在了他的臉上。
被看得有些發懵的程高陽，試探開口，“怎麽了？怎麽這麽看我？”
江祁挑眉：“不是要打電話？”
言下之意，人怎麽還在這裏？
程高陽：“……”
程高陽：“大哥，我是人，不是機器，還不能讓我稍微喘口氣？”
誰料下一秒，江祁就晃了晃手中的手機，“你不打，我要打。”
程高陽立即反問，“和誰？”
江祁：“還會有別人嗎？棠澄。”
程高陽：“……”
一口老血。
別太過分了，你們這對臭情侶！
將程高陽“勸離”之後，江祁順手關上了陽臺的玻璃門，坐在他外公的靠椅上，撥通了棠澄的電話。
通了。
大約響了有五六聲，那邊接起了電話。
熟悉的聲音通過電流，在江祁的耳邊響起——
“餵，哪位？”
江祁：“……”
他記得棠澄的手機應該早就存了他的電話號碼，現在這是，故意的？
江祁眉心微挑。
“江祁。”
與此同時，另一頭，棠澄嘴角微翹，卻極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盡量沒有起伏。
“江祁？沒聽說過，哪個江哪個祁？”
江祁看了眼自家外公陽臺上的吊蘭，語氣浸著笑意地回答道，“江河湖海的江，祁寒酷暑的祁。”
“哦，那你找誰？”
“我找……我那個蕙質蘭心、冰雪聰明、如花似玉、品德高尚、完美無缺的前女友，棠澄。”
江祁伸手碰了下吊蘭的葉子，繼續道，“我之前不小心把她的微信給拉黑了，在這裏，我要跟她道歉。對不起，棠澄，我不該手滑拉黑了你的微信，不知道怎麽樣你才肯原諒我？”
“噗。”
另一頭的棠澄到底還是沒能繃得住，聽著聽著就噗笑了聲。
但她很快又端了起來，清了下嗓子，“我的意見是，起碼你得足足請她吃十天的飯，她才會消那麽一點點的氣。”
“呵。”
江祁一聲輕笑，“請吃十天飯，只消那麽一點點氣嗎？那要怎麽樣，才能消很多很多的氣呢？”
即便是隔著手機，江祁這一聲笑，也低沈磁性的厲害。
像是他貼著你的耳朵在笑一樣，棠澄聽得心頭一顫，稍微把手機從耳朵旁拿開了點，這才感覺到自己撲通亂跳的心臟，稍稍找回了點自己的節奏。
“很多很多的氣，就要看某人之後的表現咯，說不定棠澄她什麽時候一個心情好，就會消很多很多的氣呢！”棠澄語氣傲嬌。
江祁點了點頭，“原來是這樣啊，我知道了。那麽請問完美無缺的棠澄小姐，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，把我的微信加回來，讓我能擁有更多表現的機會呢？”
“嗯……”
手機中，棠澄拖長了音，一副正在思考的架勢。
“看在某人這麽誠心認錯的份上，完美無缺的我就勉為其難地加回來吧。”
江祁：“萬分感謝。”
“哈哈哈哈。”
到底一個沒忍住，隔著手機，棠澄就大聲笑了起來，笑聲歡快又清脆。
聽得手機這一頭的江祁，也跟著彎了彎眼。
此時，陽光正好。
在秦思思的劇組裏待了一天不到，棠澄就接到了《演與導》導演的電話，說是作為曾經的踢館嘉賓，棠澄飾演《神明之罪》裏的米楚一角，引起了廣泛的討論。
節目組前不久在微博上發起過一輪覆活嘉賓的投票，棠澄的票數遙遙領先。
所以，他們誠摯地邀請她再來參加一期《演與導》。
一般這種選秀類綜藝，名次早就是定好了的，棠澄就算去參加，也不會拿到任何名次。
但誰會嫌曝光量大呢？
更何況，以她現在的熱度，節目組十有八-九會給安排一個同樣高熱度的選手，又能增加曝光，又能磨煉演技。
棠澄毫不猶豫就接下了節目邀約，利索地打包好行李，帶著趙小涵就往松青市趕去。
棠澄前腳剛走，後腳秦思思就把電話打給了兩人共同的經紀人陳葳蕤。
“是的，葳蕤姐她已經走了，你現在趕來恐怕也來不及了……我倒是想留住她，可聽說她好像是又接到了《演與導》的節目邀約，我有什麽資格叫住人家呀……我哪知道，可能是節目組看她現在的熱度大吧？畢竟可是和頂樓炒cp呢……”
“對了，葳蕤姐，我覺得棠澄現在應該是跟了人了。我怎麽知道？我看出來的。你是沒看見，她在劇組的這一天，只是跑個龍套，餐餐都吃五味坊，對，還打電話跟人家撒嬌喊哥哥。以前在我們面前裝的一副冰清玉潔的模樣，說死也不跟金主，現在呢？”
掛斷電話後，秦思思給自己補了妝。
陳葳蕤還想把她當槍使，去針對棠澄，她才不幹那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，現在就看這兩人到底怎麽鬥吧。反正不管怎麽鬥，都礙不到她就是了。
這邊，棠澄幾乎一趕到《演與導》的錄制現場，就立刻投入到了緊張的排練當中。
葉拓什麽的，自從上一次被江祁的演技秒成了渣之後，他直接就退賽了。
現在據說跟自己曾經的好兄弟宿海也鬧翻了，只因為宿海自從翻車之後，破罐破摔地爆出了圈內不少的黑料，包括葉拓在內。
對方甚至還甩出了葉拓跟他一起喝酒的照片，照片裏還有女孩子坐在葉拓的大腿上。
可是鬧起了不小的風波。
盡管葉拓的經紀公司第一時間就幫他公關了只是意外什麽的，他的人設還是崩了不少，粉絲也爬墻了許多。
這不，原本正在上升期的葉流量，現在只能演一些平臺a級的男主。
對比起他上一部s+的好資源，資源下滑不止一點半點。
不過怎麽樣都比現在全靠黑料出圈，根本無戲可拍的宿海要好很多。
自從上了幾回熱搜，與江祁的cp徹底出圈之後，她整個人也跟著紅了不少。
這一次來參加節目錄制，棠澄能很明顯地感覺到，工作人員還有其他競演嘉賓們，對她的態度好了不止一星半點。
不僅她有這樣的感覺，趙小涵更有。
這使得晚上兩人敷面膜時，趙小涵總會情不自禁地感嘆，“澄姐，紅了真好……”
紅了可不就真好嗎？
紅了之後，圍繞在身邊的人，都禮貌溫和得多。
正是因為嘗到了甜處，棠澄對自己如今的“熱度來源”江祁又恢覆了之前的土味彩虹屁。
剛剛拍完一組廣告鏡頭的江祁，剛從代言的車裏走出來，便看見自己放在椅子上的手機裏，出現的棠澄的溢美之詞。
棠澄：【江祁你知道這世上什麽最燦爛嗎？陽光？星星？都不是，我的心中，哥哥的笑容最燦爛！】
幾乎一看見這條消息，江祁的嘴角就高高地翹了起來。
捧著手機，江祁直接回覆了起來。
江祁：【之前不是說想吃堅果嗎？快遞應該今晚就會到。】
棠澄：【天哪天哪！[為我們的友誼幹杯.jpg]】
江祁：【我可能要工作了……】
棠澄：【嗯，你去吧。我也是排練的中途摳了點時間，跟你發發微信，馬上也要去排練了。】
江祁：【最近累不累？】
棠澄：【累，當然累。不過能學到很多東西，跟我一起搭檔的男嘉賓叫嚴宸，不知道江祁你認不認識？他教會了我很多東西，比之前那什麽葉拓不要好太多。】
看見這個名字，江祁的腦中瞬間冒出了個長相英氣硬朗的男人來。
嚴宸……
他以前好像確實跟他打過交道，是圈內比較潔身自好，且相當拼命三郎的男藝人之一。
好像還沒有女朋友……
想到這裏，江祁打了段話就刪除了，又打了段話又刪除了。
等棠澄好不容易又有了歇息的機會，摸到手機，便看見——
江祁：【哦是嗎？那很好啊。】
江祁：【其實你問我的話，我也會教你。畢竟上一屆金夏獎，我是最佳男主，嚴宸連提名都沒有。】
江祁：【怎麽不回覆？跟提名都沒有的嚴宸排練去了嗎？】
江祁：【……】
一看見這四條信息，棠澄的嘴角完全控制不住地上揚起來。
隔著屏幕，都能聞見的酸味。
誰家的醋瓶倒了，我不說。
棠澄：【是排練去了，但不是跟嚴宸。沒想到江祁你這麽厲害呢，金夏獎最佳男主，行業標桿啊，其實我也覺得嚴宸教的沒你好，真的！】
剛發完微信，棠澄就感覺到身邊落下一片陰影，轉頭，不是剛剛她才跟江祁說過的嚴宸還能是誰呢！
忽然看見這人，棠澄才知道什麽叫做背後不能說人。
說曹操曹操就到。
看著縮在角落裏的棠澄，長相硬朗帥氣的男人立刻開口關心道，“怎麽一個人呆在這裏？是不是遇到了什麽難題？”
棠澄自然地將自己手機背面朝上，笑了，“謝謝嚴老師，暫時還沒有。”
“嗯，有也沒關系，我覺得大家都是一個目標，就是盡全力去給觀眾們呈現出一個最好的舞臺。我的意思是，希望你不要太客氣，不懂的隨時都可以問。”
男人神情溫和。
“嗯。”
棠澄點了點頭，男人便笑著走開了。
棠澄可以感覺到這個嚴宸是真的比較正直的一個人，沒葉拓那麽虛偽，這麽多年在圈內也沒什麽緋聞，據說談過一段戀愛，最後算是好聚好散了。
而她能感覺到這人貌似、可能、好像對她生了一點點好感。
不僅她有這種感覺，趙小涵也有。
這不，晚上兩人回酒店的路上，趙小涵還在感慨嚴宸人好，難怪他在圈內的口碑一直很好，這樣的人誰不喜歡啊。
“澄姐，澄姐，你覺得他好不好啊？”
“好啊。”
棠澄隨口答道。
“那給你做男朋友呢？”
“不行。”
棠澄毫不猶豫地回答道。
“咦？為什麽？”
為什麽？嚴宸再好，也不是江祁……
一瞬間，棠澄的腦中瞬間掠過了這樣一個念頭。
隨即，棠澄停住了腳，望著眼前路燈照射的地面，眼神有些怔楞。
“嗯？澄姐你怎麽停下了？”
可能是沒聽見棠澄跟上來的腳步聲，趙小涵也忙停了下來，回頭朝棠澄看來。
聞言，棠澄的視線很快聚焦在趙小涵的臉上，彎唇搖了下頭，“沒什麽，回去吧。”
夜晚，躺在床上，棠澄這時才收到江祁遲來的微信。
江祁：【有眼光。】
看了眼手機上的顯示時間，棠澄眉頭微皺。
棠澄：【江祁，你該不是這麽晚還在工作吧？】
大約兩分鐘之後，她的手機震動了下。
江祁：【之前因為家裏的一點事情耽誤了，所以現在在趕行程。】
棠澄：【那你馬上可以休息了嗎？】
江祁：【恐怕還不能，一會兒還有個鏡頭要拍攝。你困了麽？】
棠澄：【我還好。重點是你，還要熬到什麽時候？拍攝廣告罷了，怎麽都是夜戲，導演真不會安排時間。】
江祁：【這個時間我也同意了，你今天也排練一天了，困了就早點睡。】
棠澄：【同意也不行，昨天也熬了夜，今天又熬夜，這樣下去身子怎麽受得了？】
江祁：【所以，你在心疼我嗎？】
棠澄：【當然。】
想都沒想甩出這兩個字後，棠澄差點沒咬到自己的舌頭，她條件反射地急忙找補。
棠澄：【我們好歹是cp，我還是你前女友，心疼你不是應該的嗎？】
與此同時，另一頭江祁閉眼靠在身後的靠椅上，手掌微微蓋住眼睛，心頭像是有滾燙的蜜水緩緩流過。
江祁：【嗯，我知道了，我會好好保重我自己，爭取不讓你心疼。】
一看見這樣一番話，棠澄臉上的熱度遏制不住地升高，再升高。
她不是沒想過發句土味情話，去逗對方一把，可最終還是忍耐了下來，緩緩打了個好字上去。
打完之後，臉上的熱度，她感覺自己的臉皮是不是都已經熟了。
很快，江祁那邊又發來了消息。
江祁：【對了，明天晚上十二點，也就是後天的淩晨0點，我有快遞寄到你所住的酒店，別忘了拿。】
棠澄：【十二點？確定是寄給我的嗎？怎麽這麽個時間？是什麽啊？】
江祁：【你到時候簽收了就知道了。】
這人還賣了個關子。
棠澄直接回了個好。
江祁：【好了，很晚了，快睡吧，晚安。】
棠澄：【你也記得多休息，晚安。】
第二天，因為江祁的這份特殊時間的快遞，棠澄從早上起床後，就感覺到自己的情緒好像處在了一股莫名的亢奮當中。
這股亢奮甚至還影響到了她排練的進度，還是嚴宸提醒了她一句之後，棠澄這才逼著自己忘了江祁的快遞，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排練之中，甚至比前幾天還要專註、投入。
晚上排練一結束，嚴宸就忽然站到了她的面前。
“今天的表現很不錯，相信之後的舞臺，我們一定也能配合得很好。”
棠澄用力點了點頭。
隨即男人直接發出邀請，“對了，戲已經排得差不多了，節目組的意思是明天讓我們暫休一天，松松神經。其他組的成員，今天都出去聚餐了，不知道棠澄你有沒有空？”
“聚餐？我們兩個？”
“當然不是，還有其他一起排練的藝人……”
嚴宸解釋。
“是嗎？那正好，我就不去了，你們幾個玩得開心一點，我有點事情需要馬上回一下酒店。嚴老師你都不知道，這幾天，我神經崩得可緊了，唯恐拖了大家的後腿。所以，有這樣的空閑時間，我更願意回酒店大睡一覺。”
棠澄委婉推辭。
她這樣的話一出，嚴宸的眼眸明顯黯淡了點。
可棠澄卻連嘴角上揚的弧度都沒變過。
她對這人沒意思，即便江祁沒給她發快遞，她可能也不會跟他們出去聚餐。
告別了嚴宸，棠澄打了聲招呼，就帶著趙小涵回了酒店。
此時已經是晚上八點了，距離十二點還有整整四個小時。
酒店的大床上，棠澄是坐也不對勁，躺也不舒坦。
最後直接把手機摸出來，詢問起江祁到底快遞給了她什麽，為什麽不能早點寄到她手裏，而要十二點，真的有點磨人。
只不過江祁明顯是在工作，棠澄的微信他根本就沒回。
無奈，棠澄只能去玩游戲。
還真別說，今晚她的運氣還挺好，打了好幾把都是贏的，棠澄開心了。
更開心的是，馬上就要到十二點了。
江祁的禮物也要來了。
棠澄莫名的還有些緊張。
可大約11：58分的時候，棠澄的房門就被人外頭敲響了。
也等了一晚上的趙小涵，趕緊丟了手機，下床開文。
十秒過後，她一臉詫異地提著個蛋糕還有個禮品盒走了進來。
“澄姐是生日蛋糕哎，還有禮物。你過生日嗎？可是不對啊，我記得你身份證上的生日明明不是一月嗎？現在是六月哎。江老師是不是送錯了？”
楞楞地接過蛋糕，還有禮物。
棠澄先把蛋糕放在一旁，然後急忙拆開了四四方方的禮物盒，露出裏頭純白的絲絨首飾盒來，輕輕打開盒子。
棠澄看見裏頭安安靜靜地臥著一頂華麗的粉鉆王冠。
看見王冠，記憶毫無征兆地侵襲而來。
……
那是一個傍晚，班上剛剛有個女同學過了生日，請全班同學都吃了蛋糕，棠澄和江祁也一人分到了一小塊。
吃完蛋糕，與江祁手牽著手，走在無人的小路上，棠澄感慨，“唔，真好啊，過生日。”
夕陽餘暉下，身穿藍白校服的江祁回頭看她，“喜歡的話，到了一月份，我也給你定個蛋糕。”
聞言，棠澄好笑地看他，“一月？你怎麽知道我生日是一月？”
江祁臉色微微有些漲紅，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她，“之前意外看到你的家庭信息，上面顯示你是一月的生日……”
“意外？我不信，快承認，你是不是蓄謀已久？”
聽到這句話，江祁腳步微頓，驀地轉頭看向棠澄的眼，“是又怎樣？”
棠澄卻一下蹦到了他面前，“你弄錯啦。”
“弄錯？我看得清清楚楚，一月二十二。”
棠澄一把捧住了他的臉頰，“不，才不是一月二十二，是六月二十二。上戶口的時候，我外公把我的生日給記錯了，後來嫌改起來很麻煩，家裏人就沒給我改了。”
江祁難以置信：“生日這種事情怎麽能這麽隨意？”
棠澄的笑意淡了淡，“我跟我媽，跟外公外婆他們相處的並不好，我媽並不會因為這些事情麻煩他們，所以就這樣咯。”
江祁眉頭皺得很近。
棠澄那邊還在繼續說話，“自從生日變成一月二十二之後，外公他們好像就默認不記得我的生日了。你說巧不巧，我表姐，比我早出生六個小時的表姐，她也是六月二十二的生日。但是她的生日，大家就都記得。”
棠澄下意識看向遠處的晚霞，“所以每年六月二十二，我還是可以蹭表姐的生日吃塊蛋糕的。”
江祁立刻牽住了棠澄的手。
而就在這時，棠澄突然回頭看他，“江祁你以後會給我過生日嗎？”
江祁點頭，“當然。”
“那你送我一個小王冠好不好？用不著太大，也不用太貴。我表姐她十歲過生日的時候，家裏給她辦酒的時候，她爸媽就給她買了一個，還說她是他們一輩子的小公主。我想要一個……”
江祁用力點頭，“好。”
“還有還有，你要第一個跟我說生日快樂，她說，她生日那天十二點，她爸媽會守著時間第一個跟她說生日快樂。”
江祁：“好！”
……
如果曾經那個煙花似的夢沒有騙她的話，其實兩人分手的那天，江祁被她拂到地上的禮物，好像就是個小王冠……
棠澄的眼眶莫名有些發熱。
就在這時，十二點到了。
被她丟在床上的手機忽然響了，棠澄急忙拿起了手機。
看著上頭顯示的江祁兩個字，棠澄緩緩滑開了通話鍵，將手機貼到耳邊，下一秒就聽見，男人沙啞微沈的聲音，無比清晰地在她耳畔響起——
“生日快樂。”
“永遠十歲的棠澄小公主。”
作者有話說：
雖然澄澄還沒想起來，但我已經準備讓他們兩個人先在一起了，戀愛這種事不能等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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